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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賈璉他媽〔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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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重孝在身,秦桐近期內是沒辦法再走娘家了,所以,別無他法,只好書信一封轉交給父親和祖父,求解當下的困境。而賈赦這邊,在被自家媳婦提醒後,也把拋之腦後的爵位這事從腦後拉回到心裏惦記著了,所以,在一次探望堂伯父賈代化後,賈赦就提起了這事。

賈代化一張口一個字還沒說出就先重重的咳嗽了好幾下,他也是從前半生幾十年裏大大小小的戰役中積累了一身的舊疾,如今這個風燭殘年般的破敗身體也是搖搖欲墜,總給人一種下一刻他就去了的錯覺,但若是說之前,他還可以了無牽掛的放心而去,但如今賈家的情勢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賈代化完全放下心閉上眼了。

不說自家府上,唯一的兒子賈敬幾回會試都名落孫山,最近這段時間,更是隱隱有了修道之意,實在是讓他不敢放心把偌大的寧國府交到他手上,尤其他還是賈氏一族的族長,傳下來的還有族長之位。隔壁堂弟府上,雖說大侄子賈赦勉強算是立了起來,但榮國府頂著那樣的壞名聲,即使有識之人自是不會牽連到無辜的賈赦身上,但總也免不了閑言碎語吧,尤其如今,本早該到手的爵位,大侄兒賈赦卻還沒有得到,可見就連聖上對如今的賈家都是頗有微詞了。

賈代化接過侄兒遞過來的杯盞喝了兩口,才殷殷教導道:“不要急躁,該你的爵位跑不了,那可是咱們賈家幾代祖輩兒們一場場戰爭中打下來的,只是,你母親和你兄弟做下的那事太混賬了,皇上壓一壓,一是予以懲戒賈氏族人,二也是為了給眾人一個警戒,你心裏清楚就好,這段時間,都讓族人夾緊尾巴做人,切不可再出任何紕漏!你敬兄弟沒這本事,你多盯緊點兒!”說罷,又是一陣驚天的咳嗽聲。

賈赦一嘆,這堂伯父也快不頂用了,那麽賈家的頂梁柱又要塌下一根了,這可好了,大家以後都開始縮著腦袋戰戰兢兢地過日子了·······

賈代化的思慮沒錯,秦桐這裏接到祖父和父親的回信上,大致也是勸誡他們要戒急戒躁,踏實做事,等皇帝陛下消了氣,那爵位自然也就到手了。

秦桐······只好督促賈赦,務必要讓賈氏族人從此開始做一個遵紀守法的良民!為此,秦桐是特意請人做了一本言行守則出來,裏面不僅包含了常見的律法條規,還有一些道德約束,還特大方的自掏腰包,保證賈家男女老少人守一本!不識字的,就現學去,反正賈家族學請的幾位師傅在這之前也只是起到了掃盲的作用,反正她只要求兩個月後,十周歲以上的姓賈的,都得能夠流利的背誦出來!

且賈赦還在全族大會上慎重言明了:誰若是違反了其中一條,家法伺候!若是違反了兩條,那就做好準備,以後可以不用再姓賈了!最後一句話,賈赦說的那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讓大家一瞬間就想到了說話者的那位倒黴催的親弟弟,於是,本來還想要反抗掙紮一下的族人,立馬也就偃旗息鼓消停了下來,話說人家同胞兄弟收拾起來那都不帶眨眼的,他們這些只是同族同支的親戚,還是乖乖聽話,可別撞上槍口了········

秦桐的這個舉措還是很有效果的,賈家本來已經開始冒頭的歪風邪氣,一夜之間,像是秋風掃落葉,吹了個幹凈利索。只是,秦桐總覺得,這招是治標不治本的,不事生產坐等分紅才是賈家一代不如一代的根本原因。

因為他們打從出生起,上學堂讀書識字基本免費,連買筆墨紙錢也是族裏供應,一年可以分得兩次的租子錢,上進心稍不那麽堅定一點兒,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慢慢的也被腐蝕沒了,只是,這樣的規矩已經沿用幾十年了,若是一旦更改,妨礙了他們切身最大的利益,相信就是賈赦使出再強硬的手段也不會讓族人買賬了,所以,只有慢慢地一點點的改變了。

本來秦桐是沒打算動家學的,畢竟她的長子已經送到娘家去讀書了,而次子,完全可以照此辦理麽,只是,想到賈瑚那遠超出同齡人的察言觀色能力以及老成持重,秦桐再看看窗外那個活猴一樣上躥下跳淘氣的小賈璉,只好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頒發一枚“最能幹媽媽”的榮譽稱號。

賈家家學新學規:每月有一次月考,按照月考成績得到不同質量的筆墨紙硯以及午餐夥食,三次月考連續奪得前三名有五兩銀子的獎勵,連續三次倒數第一,就攆出家學。學裏兩年若是不出夠五個秀才,當值師傅解聘。年滿十六歲之後,再進家學讀書,就得每半年交五兩銀子的束脩。

即使秦桐已經簡而又簡輕而又輕,但新學規一出,還是引起了族裏的重大反彈,因為敏感的他們已經隱隱約約的覺察出,似乎赦大老爺在整治他們?!是的,他們都知道賈家出了大醜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他們都需要夾緊尾巴做人,但是,也是你們榮國府出的事啊,關他們其他房人什麽幹系?連孩子上個學都要這個那個的嚴苛要求,真是太過分了!整治好你們自己的榮國府不就行了?

正要聯名抗議呢,賈代化咳嗽老喘的出來說話了:“這是我的主意!誰有意見,過來找我!”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啰嗦。誰敢去找他呢,就他那身子骨,可別他們頂完一句話,他老人家就去了,那氣死族長的罪名落在他們頭上,他們就可以去和那個聞名京城上下的政二老爺作伴去了。

賈代化霸道的強制性的壓下去反對的聲音,內心裏的不滿也在自家孩子每次拿回家那越來越好的成績單後也沒了。他們又不傻,雖說家裏不缺吃喝,但孩子讀書好了那自然就更好了,或許他們還能再奢求一下,他們的孩子未來說不定也能是個狀元郎呢·······

於是,賈赦再一次被族裏的一眾長輩圍成一圈狠狠的誇讚了一番!賈赦······心虛羞燥中·····從此,卻把這事放在了心頭,三天兩頭去學裏視察一次,逮住調皮搗蛋不認真聽課的小學生,不管是誰家的孩子,他先給人胖揍一頓!自此,赦大老爺成了賈家孩子童年記憶中,那“嚴父”的最佳詮釋,及至後來,小賈璉進學讀書時,還沐浴了一陣來自一眾學長們或明或暗的同情憐憫的眼神·······

賈赦秦桐夫妻倆一陣上下折騰,不說得到了賈家上下的認可與褒揚,就連一直關註著的皇帝在聽聞匯報後,也是難得的出聲讚了幾句,於是,順理成章的,改過自新的賈家自然能夠再次得到他的垂青以及榮譽獎勵,賈赦終於得到了降等襲爵後一等將軍爵位。

自此,放下一半心的秦桐的主要任務,就是督促賈赦不要成為原著中的那個安富尊榮一味享樂的大色魔,以及照顧兩個年幼的兒子,還有分一點兒心神看住“鬥戰勝佛”級別的王夫人乖乖的去過日子!

當然,六年的清苦守孝生活,也完全可以把一個紙醉金迷的混蛋整治成一個無趣呆板的木頭,尤其,賈赦本就不是那種心思玲瓏的人物,於是,在秦桐花言巧語潛移默化下,賈赦的日常生活也就成了以下內容:早起後,勤練武藝不負先父教導,吃過早飯後,或是家學裏轉一轉,或是商鋪莊子裏轉一轉,順便古玩琉璃街上走一圈,下午,族裏有事處理處理,再然後接著讀書練武藝,晚飯後,檢查兒子功課,以及帶兩個兒子耍一耍棍棒刀槍等等。於是,這樣一天下來,赦大老爺再多的花花心思就此也就消磨沒了。

在小賈瑚過完八周歲生日後,每當休沐日,秦桐就讓賈赦出門也把兩個兒子帶上了,長子自然是去學習民生百態的,而幼子小賈璉也跟去了,完全是因為一旦被父親兄長拋棄的小賈璉認真鬧騰起來,秦桐是完全招架不住這個活猴!

王夫人這裏,秦桐從來都是好吃好喝的供著,絕對不會在物質上虧待二房母子倆一分一毫,但不知是不是秦桐多心了,因為她總覺得王夫人一直在悄悄的防備著她,像是她能害了小賈珠一樣。話說,王夫人也按她之前說的那樣,時不時的帶小賈珠過來和小賈璉一起玩耍,但據小賈璉的嬤嬤們回報,小賈珠只吃堂弟賈璉動過的食物。而秦桐也默默觀察了一下,似乎就連府裏分下去的綢緞布匹,王夫人也不會拿來給小賈珠做衣服,都是轉手從娘家那裏淘換來的。

初發現後的秦桐·····無語了半晌,最後只好安慰自己,有件事做的王夫人,或許就少折騰其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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